吊灯投下温和的光,洒在铺着精美丝绸的宴会长桌上,盘盘美味佳肴被来往于人流中的女仆送上餐桌,深红的液体在酒瓶中摇曳,柔和的流过瓶口,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于高脚杯中的酒液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侍者推着餐车,一杯杯陈年酒酿于其上陈列,路过的血族随意拿过,道了声谢,便继续与其他的血族交谈。
红木制成的相框中,毁灭天使与复仇天使手持烈火与暴雷,消灭恶魔拯救苍生的画面活灵活现,一名血族贵族的目光被其深深吸引,驻足了片刻后便继续欣赏其他名作。
高脚杯中,如红酒般的酒红色血液随着倾斜的杯壁随意摇曳,嘴唇贴上,小小的抿了一口后便继续与其他打扮奢华尊贵的吸血鬼贵族有说有笑,拉瑞·伊卡洛兰作为四大家族中的一员,克尔·伊卡洛兰公爵之女,自然对社交距离与火候把控的十分到位,很快她便与各位贵族打成一片,相谈甚欢。
摇曳着的血液在杯中停滞了,随着大门的吱呀声,有说有笑的热闹场面在刹那间鸦雀无声,几乎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面带随和微笑的希雅莉丝身上,但更多是在她身旁的那个扎着银色双马尾,身着黑红洛丽塔的异色瞳女孩身上徘徊。
时刻都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可怖沉重气势,无时不刻的微笑之下却是噬人野兽般的骇人野心,先前与之接触的血族贵族无不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这个在一百一十年前登基顺位的新任血族女王,与她的母亲卡米拉·伊斯瑞尔一般。
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一无是处的小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只会领导军队冲锋陷阵,对政治一窍不通满脑子战术规划的帝国战帅,而是为达成目标将不择手段的疯子精英政客,刺杀,灭门,谋算,只要是有效的计划与手段都会在她的考虑中被实施的铁血君王。
她就像是个无所不知的恶魔,一个能够读心的恶魔,对于玩弄人心这件事十分擅长,血族领主的心理活动被她看的一清二楚,仿佛是能预知未来,任何的抵抗都会在她的计谋与绝对武力之前土崩瓦解。
如黑暗深邃的诡诞深渊一般,你不会望到彼岸,更不会对她知根知底,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他们自知没有与其对视的勇气,只得自怨自艾。
因为敢于与幽暗深渊对视的血族领主都已坠入深渊,深埋于黄土之下。
与她为敌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在改革刚开始的一百一十年前,一众领地刚被剥夺,交由血命帝国机关管控的贵族领主们只能在她的残酷镇压与精英运营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过暗地里给女王使绊子的愣头青他们可不会去阻止,幸灾乐祸的看戏有何不可?
但血命帝国却在血腥清洗后吸纳了他们,把他们变成了从各管各的小地盘,到一大堆人在血族议会的领导下,井然有序的管理一大块地的方方面面的优秀管理者,由于政治地位并不低的缘故,他们倒也乐得于此。
希雅莉丝也让一众血族领主对自己曾经的领地,在血命帝国的管控下蓬勃发展的这一事实哑口无言。
因此在清洗后存活下的曾经的血族领主倒也不是特别恨她,甚至在一百一十年后的现在,每一个血族贵族都对她所改革改造的社会体系与政权赞叹不已,印象颇深,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在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高效社会体系。
血命帝国也确实在她的领导下走向了仅次于卡斯的巅峰,她用自己的铁腕手段证明了她比她的母亲卡米拉更加优秀,卡米拉也以她为豪。
根据数据库匹配显示,希雅莉丝对这个在一百一十年前仍采用封建制度的落后帝国所实施改革改造的,恰好与黄金时代的阿卡玛尔帝国的社会体系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考虑到希雅莉丝与黑色太阳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关联,安帕拉倒也没太惊讶。
场面在片刻宁静后,就像是点燃了一个炸药桶,引爆了全场,血族贵族们纷纷向希雅莉丝与站在她身旁的安帕拉发起热情的问候。
“尊敬的女王陛下,感谢您能如约参加血族宴会。”
“不用这么生硬,你我又不是刚认识一两天的陌生人。”
乌伊瑞摸着胡子,尴尬的笑了笑,希雅莉丝的骇人气场被她所收敛,笑吟吟的看着一众吸血鬼贵族。
乌伊瑞·马里乌斯作为四大家族中的马里乌斯家族的家主,自然先反应过来,向希雅莉丝致以问候。
其余三大家族中的卡尔诺家族,伊卡洛兰家族与斯兰诺家族的家主与成员也先后向希雅莉丝致以敬意。
“恕我冒昧,想必这位就是公主殿下?”
萨尔斯·卡尔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仔细的打量着希雅莉丝身旁面露恬静微笑,双手平贴于小腹,举止优雅的双马尾女孩。
“是的,跟大家打声招呼吧,安帕拉。”
安帕拉双手提裙摆微微屈膝点头,十分标准的血族礼。
“您好,尊敬的萨尔斯·卡尔诺先生,我为希雅莉丝·伊斯瑞尔膝下次女,安帕拉·伊斯瑞尔,请多指教。”
“哈哈,你好,安帕拉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拘谨,大家都是熟人,也请你多多指教。”
萨尔斯摘帽弯腰行了个礼,哈哈大笑。
拉瑞又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鲜血,静静的观察着血族女王身旁的血族公主,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
她并没有像只小白兔一样受惊躲到希雅莉丝身后,而是十分熟络的和周围的贵族打起了哈哈。
不一会,吸血鬼贵族们便散去了,希雅莉丝提着黑色长裙入座,示意安帕拉也找个地方坐。
拉瑞听到身旁传来入座声,她看着身旁的双马尾银发女孩拍了拍裙子,脸上也自然流露出尊敬与热情。
“你好,公主殿下,初次见面,我是公爵克尔·伊卡洛兰的长女拉瑞·伊卡洛兰,请多指教。”
安帕拉也回以礼仪,克尔也向她致以问候,虽然有些无礼,但安帕拉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食如吸铁石般吸住了。
切成片状的血糕上撒着香味调料,陈列于盘中的熟鱼片下垫着生菜,盘中还有几碟血调料,赤红的美酒在杯中随着众人的动作轻轻的颤动,而温和的亮光则照着宴桌中央足有三层的撒着血糖屑的巨大蛋糕,黑色的巧克力外表下,会是怎样的美味?
希雅莉丝率先喝了一杯血酒,向宴桌旁的血族贵族们发以问候,而后者纷纷举起高脚杯,对希雅莉丝回以真挚祝福。
“愿血命帝国在女王陛下的领导下生生不息,永垂不朽,敬希雅莉丝陛下。”
“愿伊斯瑞尔的荣光引领女王陛下走向昌盛之路,伊斯瑞尔在上。”
“为了希雅莉丝陛下的健康,我想我们还是饮用蜂蜜吧。”
一旁的血族伯爵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摇了摇身旁的好友,把他高高举起那杯蜂蜜的手放了下来。
安帕拉拿着餐刀切开了一片血糕,用叉子将它放到自己的盘中,优雅的切割着大片的血糕,叉子上的小块血糕被一小口一小口的填入嘴中咀嚼,闭着嘴轻轻的咽下,睫毛微微垂下。
这样吃好慢啊,好想直接拿着一大片塞进嘴里……
拉瑞则在食用盘中的食物时偷偷的看着安帕拉的典雅姿态。
不愧是公主殿下,用餐礼仪若明媚清晨饮用清水的鸟儿一般轻盈优雅,拉瑞这般想道。
虽说这只鸟想直接跳进清水里放荡不羁的一边游一边大口缀饮。
眼前突然闪了一下,处于夜视状态的安帕拉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那些淡定自若不知在包里找什么的血族贵族们,面色古怪。
吃着吃着怎么把灯给熄了?更何况血族身处黑暗照样能看清东西,仪式感?
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数十支蜡烛随着火魔法一块亮起,那些血族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礼炮的东西。
蜡烛构筑出一个大大的数字28,安帕拉愣了愣。
“祝殿下生日快乐!”×n
随着噼噼啪啪的礼炮声,彩带纸片满天飞,满头彩色礼带的安帕拉神情有些恍惚,异色瞳中充斥着迷茫。
在抚养兄妹两人时,父母便经常出差,那时候安帕拉为了省钱,只会给安曦过生日,他自己的生日就连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到后来,他们长大成人了,安帕拉开始自己一个人独居,他与安曦交恶了。
他的妹妹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黏她,反而有点疏远他的意味,不过安帕拉没有介意,只当做是安曦长大后的性格变化。
坐在桌前,安帕拉总会望着日历,思索着安曦的生日,希望能用蛋糕弥补两人之间的裂隙。
只要安曦能过的开心的话,自己的幸福根本并不重要吧。
满脸颓废下巴上全是胡茬的颓然大叔这么想着,点起一支烟,他支起身回到电脑前继续工作。
日渐繁重的工作与枯燥无味的日常让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每当年迈患病的母亲打通了他的电话,他也只是颓然的应付着医院里卧病在床的母亲的关心。
太忙了,他不能停下来,工作还没有做完呢,他必须赚钱来维持这个家庭的正常运转,母亲患上了一种几乎无法被治愈的大病,医疗费就像无底洞,而高额债务也在无时不刻压迫着他,他没有停息片刻的权利。
密布血丝的眼球直直的盯着屏幕,飞速在键盘上舞动的手指一滞,吐出的烟雾在他眼前弥漫消散。
对了,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来着。
回过神后的安帕拉怔怔的看着希雅莉丝慈祥的笑容,那身影竟与她前世母亲的身影逐渐重合。
为什么呢。
“公主殿下怎么哭了?”
拉瑞侧头看着低着脑袋的安帕拉,她没有将头上的彩色礼带拽下,垂下的银色发丝半遮着安帕拉的眼睛,拉瑞从那里看到了晶莹的泪光。
“没什么。”
安帕拉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没能阻止眼泪流下脸颊。
安帕拉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了,前世的他就犹如机器一般在一刻不停的工作。
现在,她不需要看着领导的眼色点头哈腰,也不需要在聚会中对着高层恭恭敬敬的敬酒,更不需要为了还债而拼了命的加班工作。
残酷现实对她施加的沉重枷锁被打碎了。
她自由了。
安帕拉看着希雅莉丝,后者只是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真卑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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